穿起藏装游拉萨（随笔）

文/ 张志勇

每一次回西藏，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，每一次都觉得新鲜。

应拉萨文艺界工作的战友扎西邀请，十一长假，我们重庆和成都十二个西藏退伍“老兵”一行人，专程去西藏拉萨游览。

到达拉萨的第二天一大早，别出心裁的扎西专门从剧团借来十多套崭新的藏族服装，先让大伙打扮一番，然后一起出发。

在宾馆，一个个戴起藏帽、身穿藏袍、脚蹬藏靴的老兵。你看着我、我看着你、仿佛是刚来到地球的外星人。

到曾经战斗生活过的地方，这里依然是蓝天白云，空气清新透彻，视野格外开阔，令人心旷神怡。故地重游，一切感到既熟悉又陌生。十月的拉萨，郊外远处是千年不化连绵起伏的雪山。城内到处新楼耸立，一条条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四通八达，马路上红绿灯闪烁，车来车往，川流不息。公路两旁，林木葱茏，百花争艳。成排成片的绿树和鲜花后面掩映着一栋栋优雅别致的藏式小洋楼，整个街景就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园，处处显露出现代化的气息。

行走在大街上，过往的藏族同胞向我们投来友好的目光，大家也彬彬有礼地用藏语和藏礼回应：

"吐其！扎西德勒！"（你好、谢谢！)

逛罗布林卡，游文化宫，赶宗角禄康农贸市场，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布达拉宫广场。大家争先恐后以雄伟庄严的布达拉宫为背景留影照相。照相机快门闪烁，此起彼伏，最美好的时光最幸福的时刻，留在永久的记忆里。

这时，一个穿着鲜艳民族服装，头上扎满发辫的藏族小姑娘好奇来到我们中间。她闪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，亲切的叫我们"玛咪啦"（解放军叔叔）。大家一边用生硬的藏语跟小姑娘交谈，一边拉着小姑娘合影留念。留影完毕，小姑娘手捧我们赠送的糖果，兴高采烈地向我们挥手告别，然后像孔雀一样飞回到父母的身边。

原来，广场周围的藏族同胞见我们身着别扭的藏装，但见皮肤白皙，面目清秀，一个个步履铿锵，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军人的气质，便猜想我们是重返西藏的内地老兵。小姑娘过来一试探，果不其然。 

由于时差和海拔的关系，拉萨的夜色来得晚些。当我们内地夜幕降临、华灯初放的时候，西藏高原的太阳仍照耀着皑皑雪山，雪山映射的余晖飘洒在奔腾的拉萨河上，就像一条滚动流淌的珍珠河，耀眼夺目，美丽迷人。

八廓街是西藏最具传奇的地方。相传唐朝文成公主进藏与松赞干布结婚后，松赞干布宠爱公主，为减轻她的思乡之情，就派工匠仿照长安的街市而建。如果我们把合川的久长街比着重庆的解放碑的话、那么八廓街就是拉萨的王府井。不过，久长街没法同八廓街相比，这里除了热闹之外，更多的饱含浓郁的宗教色彩。

是夜，五颜六色的经幡，猎猎招展。那数不清的长长的经幡绳，两端系上了不尽的思念。大街两旁，一盏盏温暖柔和的路灯，沐浴着人们无限的寄托。大昭寺门前，涌动的人流和香炉的袅袅青烟，让人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。在围绕大昭寺的八廓街一公里的环形街道上，挤满了游客和藏民。但见：有的藏民手摇转经筒，口中念念有词缥缈而过；有的双手合一在胸，一伸一缩，时躺时起；有的俯卧大地，面向大昭寺磕长头。在这般肃穆的信仰面前，仿佛这片无垠的天地都深深地沉默。涉身处地，身临其境，每个人都活脱脱感受到了人类信仰的强大力量。

虔诚的教徒一心向佛，千里迢迢举家从昌都、青海等地，一步一个长头前往大昭寺，参禅拜佛，焚香许愿，祈福来世，期盼轮回。拜佛的路途实在遥远，一走就是几年，半途中有的信徒甚至一命呜呼，客死他乡。

突然，几个戴墨镜穿皮衣皮裙衣着时尚的藏族姑娘，骑着飞驰的摩托擦身而过。姑娘长发飘洒，摩托车上歌声悠扬，形成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招摇过市的摩登女郎，与地上磕长头的传统藏民鲜明对比，感觉又让人一下子穿越千年。

一声"扎西甭布！"（扎西书记）的招呼声，打断了我的遐想。

寻声望去，只见大街对面藏式洋房二楼阳台上的藏族同胞正在向我们挥手，原来他是扎西他们单位的驾驶员顿珠。在顿珠的盛情邀请下，我们一行来到他家。刚在客厅沙发上坐定，顿珠的妻子白玛央金就献上热气腾腾的酥油茶，还有香喷喷的青果酒。

顿珠住的是一栋独院藏式洋房，室外装饰以红黄蓝为主色调，搭配具有浓烈的藏族风格，古香古色典雅大方。屋内豪华别致宽敞亮丽，纯木的家具，现代化的家电。在屋顶柔和的灯光下，一张绛红色的手工羊毛地毯铺在客厅里，更显出主人的高贵和富有。

大家一边品尝着酥油茶和青果酒，一边拉起家常，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亲密无间。

快言快语的顿珠打开了话匣子，他取开嘴边酒杯，顿了顿，热情地告诉我们说：

“扎西书记常常提及你们，是你们告别亲人远离家乡无私奉献，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献给了西藏人民和国防事业。在部队当兵期间是你们手把手教他学拼音习汉字。扎西通过刻苦学习，积极向上，健康成长，后来提干入党。”

回到曾经生活战斗过的第二故乡，在热情好客的藏族同胞家中，战友们触景生情，回想起了当年教藏族战友学习汉语时的情景。扎西和其他藏族战士一样学习非常努力，他初学汉语时就像一个刚学走路的孩子，还闹了不少笑话。比如，由于发音不准，他会把"肥皂"说成"皮皂"，会把"天要下雨"说成"天要下鱼"；又比如，由于用词不当，他会把"老兵你好"说成"烙饼你嚎"，会把"死猪不怕开水烫"说成"死猪不怕开水洗"，因而成为了战士们的笑柄。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我们和扎西开玩笑，我们开玩笑调侃他喊我们叫"老汉"，汉族战友经常故意叫他"老藏"，挑逗引诱他常常上当……他每次上当之后，都逗得在场的战友们开怀大笑。

大昭寺的钟声，在夜空中回荡，不知不觉临近深夜。窗外，飞飞扬扬飘起了雪花，气温陡降；但身着厚实藏装的我们，在充满团结友好、祥和幸福氛围的藏族同胞家里，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是暖融融的。

作者简介

张志勇，大学本科文化。重庆市合川区作家协会会员，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。

1958年出生于书香之家，1977年高中毕业上山下乡插队务农，次年应征入伍，从办连队黑板报开始爱上文学。部队驻地与西藏农业大学毗邻，经学校特许办理了该校借书证，阅读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学书籍。此后，在《西藏日报》发表了第一篇散文《雪莲花》，从此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。

离开绿色军营后，曾从事供销，文秘、记者等工作。数十年来始终坚持笔耕，先后在各级报刊发表散文、小说、评论和通讯等文学作品30余万字。

来源：重庆市合川区作家协会会刊《钓鱼城文学》（微信公众号）

核稿：张  望

审稿：陈子明

编辑：邓  川  沈仁桧

供稿：京视网手机台《时事快讯》重庆选题组